那天老师把我叫过去,说过些时间有一个研讨会,要做一点放映的材料,问我可不可以帮他的忙。我听了他讲完,明白了和从前的那些课程报告一样,只是简单的整理,就答应着说,“好,两三天就能做出来。”这事交代完了,他从桌子下面抽出一本书,说他最近刚出的,要送给我。然后,他翻出一支笔签上赠语,又小心翼翼的印上章,站起来两手递向我。我那时突然想起来,一条不知从哪里学的教导。于是,两只手接过来,轻轻说了声谢谢。

这好像是一个极其庄重又虔诚的仪式,不是简单的握个手合个影走一走过场。因为有这么一个人郑重的送我一本书,仿佛一下子我就可以忝列于他们的学友之中。可其实,我一点也不愿意——那只能表明不可逃避的长大,我曾经很希望又很害怕。倒是这些天以来,从研一的一个奔波上课的新同学,变成的了现在的整天清闲的老小子,有一种过来人的成就感,仿佛自己什么都懂得。我偶尔会不自觉的对这那些新来的孩子很硬气很深沉的说,嘿!这叫什么,我也不知,大概不是成熟也不是长大,只是一时的大脑冲动。唯一可以肯定的,你已经不是那个在清晨布谷声声的浦口抱着面包和奶茶穿过白杨树下的小路去图书馆一泡就是一整天的你了,即便回到了荷花满池的明湖边桂花飘香的园子里却没有同学没有老师没有18岁的美好的青春只有你一个人孤零零的走在路上看着梧桐树叶一年青绿一年枯黄又有多大的意义?

偶尔心里会很消沉,沉得好像要穿过地心坠到星球的那一端,当下的未来的许多事在眼前晃动个不停。有的时候精疲力尽,神魂颠倒,一本书才翻了两页便是一个下午,只有不停的奔走才能静下心来。日记里记录着每个早晨和晚上的天气,也收藏着很多零零散散的事情,我有厚实的烦恼,像捂在棉被里的仙人掌。

南京的阴天绵绵无期,晚上睡觉盖着全身还是会冷,被子泛着一股霉气,却找不着地方来晒一晒。入秋似乎近在眼前,就是没有一日的秋阳杲杲,云淡天高。南园的梧桐叶落,北园的彼岸花开。

Das macht nichts. Auf einen trüben Morgen folgt ein heiterer Tag.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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