徽杭古道,因名思意,就是连通徽杭之间的道路。可是,那么长的时间以来,我曾经过无数次听说这个地方,却一直没有想过所谓的徽杭是什么。这次端午的远行,去了歙县,去了绩溪才明白,这是古时的徽商从皖南到杭州的一条山路。     

我们只是去游玩,看山看水看风景。在绩溪的小镇看到古道的入口,左转右弯,穿过人家的小巷便是村外的水田,溪水顺着田边哗啦啦地一直流到人家的门前。抬头远望是山外青山,在云气缭绕的遮掩下,亦真亦幻。平生第一次看到这样壮丽的景色,心底有大大的惊艳。层峦叠嶂,绵延无际,在那样的景色之中,突然想起康德的有关『崇高』,他说崇高是一种痛的快感。然后便由此想到从前给我讲这个的导师,如果他在这里不知会发怎样的感慨。     

沿着山路起起伏伏,竹杖敲打着石板发出咚咚的响声。旁边的峡谷不见有水流过,可是你看那圆润光滑的谷底石,猜着怎么也得打磨千百年才能有今天的模样。再往上走了许久,才发现某一段筑起了大坝,心里突然有一种被强奸的感觉。没有什么可说的,也许是为了防洪也许是为了蓄水,总之它已经真真切切的搁在那儿。     

路上遇着挑着菜篮的老伯和小姑娘,他们休息的时候我们就停下来聊天。后来竟然鬼使神差,跟着他们回到山顶的家里去吃饭。午饭没吃,饿着肚子赶了那么就的山路,能过去自然最好。而且听说小姑娘跟着外婆住在山顶,自己种菜自己劈柴,更想去看一看。于是就岔开大路,爬上旁边的小路,弯弯绕绕过了很久才终于看见她家。惊叹了一番之后,外婆就给我们盛来一碗红豆汤,甜丝丝冰凉凉的好喝。后来做得是她家种的大米,炒了四个小菜,一转眼便扫荡一空。     

下山赶路,回归大道。我们一直都走得很悠闲,因为不必着急,到了哪里是哪里。遇到一段涧边的小溪,一时兴起跳下去,脱了鞋袜就玩起水来。彼时夕阳正浓,散落在溪水之上波光粼粼。几个小大龄青年装天真在水里泼来打去,欢声笑语惹得那些赶路的旅人好羡慕呀。     

傍晚之后,到了下雪堂,夜宿逍遥人家。此后的事,不再一一记述了。我想念那里的甜馒头,山间的溪水,峰顶的云气……     

只是回过头来,想想这条连接皖南深山和杭州的长路,想想那时走着同样道路的古人,想想我们一路的吃喝玩乐,发一句感慨:今天我们叫做旅行的,曾经是他们的生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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