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师在上面对着论文读得津津有味,我在下面胡乱的开着小差,就突然听到他叫我的名字,问道“刚刚我讲到哪了?”我不知所措的看着论文,很无奈的发出了两个 叹声词:啊?呃……

“我刚刚讲到哪里了?”

“我走神了。”

他又开始讲下去,可没几句扯到我身上,“你走神在想什么,是不是想到谁了?”我很无语的坐在下面。我本以为盯着纸上的字,然后就 可以像个好学生,可原来什么也藏不住——不光藏不住自己开小差,也藏不住自己想什么。

这还没完,过一会他又叫我的名字,“我读到哪里了?”我依然开小差,手在纸上画来画去一句话也不说。老师沉默了一下,“我感觉我太失败了。”

然后,再一次点名问同样的问题。我找到“其次”的那段,他让我读出来,我就拒绝。他感慨说“都三次了,我待会还要点你两次。”这个时候,我只好告诉他:老师,下课了。     

我的确时有一些事情在想,然后走了一下神。

下午翘了一堂很好玩的课,跑去听芝加哥大学那个夏含夷(Edward L. Shaughnessy)教授的讲座。我很怀疑他要是用英文讲怎么办,可到了才知道他会汉语,而且还是用汉语来讲《周易》和《诗经》。他老说一些让人忍俊 不禁的话,什么汉高祖的办公室,皇帝的小太太,国家图书馆的馆长——其实这些在古代都是专名。本以为他只是在借用西方的那套阐释的理论,解构中国古代的东 西。听到最后终于明白,他居然用古代考据学来讲他的“兴与象”。『关关雎鸠,在河之州。窈窕淑女,君子好逑。』是阐说男女情色的,我们还在惊讶,他就把马王堆出土的文献放出来,说“这个不是我说的,是它说的!”。我突然很敬佩,这个老外的学问做得真好。     

晚上去听院里办的音乐会,主演是学校的“某之乐队”,主唱是我们专业的师兄。我躲在千千万万人中间,听着台上的声嘶力竭的呐 喊,心里有某种青春迸裂的冲动。读什么书学什么习做什么学问呀,在这个最灿烂的年纪统统都是扯淡——就应但他们这样挥舞青春大声呼喊,或者像徐复观先生那 样身居高位名声显赫之后再拜师求学。我跟着全场的歌声一起张开嘴巴,他们越狂热我的冲动就越强烈。     

给巧红同学打电话,给她听开场曲Beyond的《不再犹豫》。至少我还能坐在这里听,而他们则早已远去。生活百无聊赖,只好不断拿讲座演唱会来填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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