接连三天失眠,早早躺下来,闭着眼睛不能寝睡。前半段神游蓬莱,后半段迷糊发傻,却始终不在梦中,转头看窗外,已是朦胧有亮意。在这个时候,我才会乖乖的闭上眼睛自然的睡到10点钟。胃里不知道在搅和着什么,一直隐隐的像刀割似的疼。今天下午在仙林考试,交完卷去卫生间,才突然发现身体似乎有大问题。这种状况,曾经有过一次,那时我在考研的漩涡里苦苦挣扎,徘徊在身心几乎崩溃的边缘。

所以,处在潜意识里的某种程序开始启动,它慢慢的切断心脏跟大脑的神经,把所有的脆弱都包裹在小世界里面,不接受外面一点的刺激。这是作为生物的自我保护,当身体被某种思念慢慢啃噬的时候,它就似乎要斩断一切同外界的联系,蜷缩在狭小的茧中。我糟糕的身体状况,便demonstrate我已经被此种保护所控制。那个源源不断复制自身并向遥远的主机传递数据的病毒,已经遭到暂时的隔离,备份程序,继续运行系统。

只不过,目前处于本地无链接的状态,它什么也没发送出去,偏偏耗费了许多的内存资源。那么,只好强制使它冬眠,隔离也好,潜伏在琐碎细小的生活程序中也好,总之要保证主机的安全。如此,方可待君归。我从前一直以为『牡丹亭』是骗人的,但是现在我信了。

下午从仙林考试回来,路过他们的青春年少,我也想变得一无所有然后去那个一无所有的地方。晚上吃完饭,同学姐去一个学长那里淘书,前几天他在校园里摆摊卖书,大家一看都是好书,疯狂抢购一空。本来今天中午他还要把剩下的书卖掉,听说我在仙林考试,就索性延后一天,等我回来挑了之后再卖——不过条件是,我明天得帮他搬书,摆摊。

他说他要换一种生活,要和知识分子划清界限,要去外面闯一闯赚些钱,于是便把这些攒了许多年的书卖掉。我呢,是发现了好些本堪称经典的书,不过跟我的专业关系不大,而且我怕我读了更开窍,变得跟他一样,不仅骨子里愤,行动上也愤。到那时,说不定我也会一狠心,卖掉所有的书,一无所有出去闯荡。没有牵挂,没有留恋。

可是,我做不到。所以我买了说文解字,买了音韵学,买了史学通论,买了可以安心做学问的书。我那时要做学问,是因为一本书;我以后要放弃学问,也许也是因为一本书。至少现在,我不走。

学长说千金散尽还复来,将来这些书他一定会收回来,因为上面有他的印章和题记。我突然觉得我该学会拥有豁达的态度和宽阔的胸襟,容纳一切人情冷暖和世事变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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